經常在外面的人是有自己的一套裝備的。

楊靈從她的大包拿出了一個小包,因為是透明的,所以我一下子就看到裡面牙刷、牙膏、洗面奶、毛巾等等一應具全。

浴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我和四眼忍不住鬆了口氣,但那也只是暫時的。

「允許我先走麼?」四眼把煙滅掉。

「你別這樣沒有義氣麼,這麼一個小丫頭留在我這裡算什麼啊。早點把她送走。」我壓低了聲音。

四眼趕緊朝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緊張的朝浴室門看了看。

「你還想不想活啦。」四眼又抽出支煙。

看他緊張的樣子,我突然感覺我們象地下party。

為配合四眼那做賊一樣的舉動,我把電視機的聲音調高了,四眼則坐到了離我最近的地方,一付秘密談判的樣子。

「一會我們帶她出去吃個夜宵,然後直接拉到酒店。我就虧點,車停你家,你到時候帶我回來」四眼似乎作出了很大的讓步。

「好,就這麼決定了。」有四眼在總比我一個人對付這個小魔星好。

想到一會就可以擺脫這個小魔星,我和四眼的心情大好,聊天也輕鬆了很多。

「你們在聊什麼啊,這麼開心。」楊靈光著腳從浴室裡出來,地板上留下她一串小腳丫印子。

「大人的話題,小孩不要插嘴。」我不客氣的說。

「哼~」楊靈甩甩濕漉漉的頭髮,一線水珠點上沙發前面的茶几。

我發現國外的中國人,尤其是女孩子都不喜歡染頭髮,看來染髮也只有在中國特別發達。楊靈那頭烏黑的長髮或許在國外很受歡迎,所以我突然感覺她甩頭髮的樣子已經練了好多遍,似乎成了她炫耀的資本。

「今天我住這裡了。」楊靈的這句話真的是石破天驚,我和四眼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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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好談談,我……我先上去了。」瓊好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要躲著家長一樣轉身離開了。

或許那個時候我應該把瓊留下來,若不是她,我和海棠也沒有現在這樣尷尬。但是那時候站在我和瓊之間的海棠讓我無法正常思維。

「我們也上去吧。」海棠用手把臉上的淚水抹去,也上樓去了。

我知道海棠是不願意在醫院的大廳裡面談論這些事情的,她更不希望有其他人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和淒離的淚水。

看著海棠頭也不回的走過樓梯的轉角,我值得收拾心神跟了上去。

海棠的房間裡面有一種我從來也沒有聞到過的香水的味道,不是Chanel NO.5,也不是海棠以前喜歡用的GW,我突然想起來,這或許就是費法醫生送給海棠的那瓶香水的味道。

「哦,你們……你們也回來了啊。」做在陽台邊的瓊見我們回來,勉力從沉思中反應過來。

房間裡的氣氛尷尬極了,我順手打開了電視機,胡亂的開了一個頻道。瓊則毫無表情的看著坐在床頭整理毛線和針的海棠。

就這樣沉寂了五分鐘,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海棠,我先走了。明天有時間我會再過來看你的。」瓊起身向海棠道別。我想她是故意這樣做的,或許她想給我和海棠一個合適的空間來說說因為瓊她自己的原因導致的一個尷尬的話題,同時她也可以逃離這個讓她感覺到壓抑的氛圍。

「哦,還早呢,要不你再坐會陪陪我?」我喜歡看從容的海棠,她的這個反應說明剛才幾分鐘的時間,海棠已經稍微平靜下來了。

「不了,我想……你們可以好好談談。況且我明天還會再來的。」瓊起身收拾她的手袋。

「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這裡我已經很熟悉了。」瓊把剛到門口打算送她的海棠推回到了房間,「喂,我先走了。」

顯然瓊對我的語氣和對海棠的語氣完全是兩碼事。

我轉過頭去沖瓊笑著點了點頭。

海棠輕輕的把門合上,但是我還是能聽到在合上的剎那發出來的清脆的聲響,那聲響告訴我現在我和海棠在一個空間裡,這個空間就我和海棠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和海棠單獨在一起我竟然感覺到了壓力,一種不可名狀的壓力。我選擇沉默,甚至用無聊的電視節目來掩蓋我因為沉默而導致的尷尬。

「你怎麼來看我也不和我說說話?」海棠的聲音幽幽的在我身後響起。

我知道海棠就坐在我身後的床上,或許她正盯著我的後背。這種想法讓我感覺我的後背似乎有兩到目光在上面遊走,非常不自然。

「呃……」我輕輕的咳了一下,當時我有點緊張,「其實我……我是因為……,你記得楊靈麼?」

我突然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靈光突然在腦際閃現。

這個時候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比任何事情都讓我感到舒服。

「哦,記得,就是加拿大的小靈兒?」海棠把腿盤起來,理了理原本有些散亂的頭髮。

看來用這個話題切入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和海棠已經從剛才不知所措的氛圍裡面逃離了出來。

「這小丫頭前幾天給我電話……」

我把楊靈要我幫她買衣服的事情詳細的和海棠說了。這個時候我只能詳細的說,因為這樣我會覺得時間能過的快點。

「哦,她明天不來……恩,有點可惜,我和她已經幾年沒有見了。不過也還好她沒來,否則看到我這個樣子,她……」海棠神色一黯。

「呵呵,我給你寫下她的email,你可以和她通過網絡聯繫。」我在旁邊桌子上寫下了楊靈的email,「還有,我覺得你這兩天氣色好很多,相信出院的時候就可以恢復到一樣的樣子了。哦……我……」

我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而且錯的非常糟糕,剛才楊靈的話題所帶來的

「現在我的樣子是不是很老,很難看?」海棠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不,我剛才的意思是……」已經無法挽回的傷害。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海棠低下頭,用手掌摩娑著自己的小腿肚。

我和海棠之間又一次陷入了一種僵持。周圍的空氣渾厚而凝重,這次海棠回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那些姑娘還在你家麼?」海棠首先打破了僵局。

我看著抬起頭來的海棠臉色有點蒼白,原本豐盈性感的嘴唇在這一刻和我對白的時候居然微微的顫著。

「不了,她們暑期結束以後就搬回學校了。哦,昨天是週末,所以她們……」我想到海棠之所以這麼問,那可能是因為瓊告訴海棠今天我家裡有女孩子的原因。但是我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因為我突然感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儘管如此,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後面的那句話,為什麼要企圖解釋什麼,難道……那是藏在心底的一些東西。

「恩……那個是叫小雨的女孩子,她們快畢業了吧?」海棠把放在旁邊的毯子疊到盤著的腿上。

「是的,她們下半年實習。」我看著海棠把毯子的角一個一個的對齊,感覺我們的對話就如同她現在的動作一樣機械而沒有意義。

原本以為海棠會繼續問關於小雨她們的事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海棠把毯子疊好放在旁邊後,就抿著嘴巴,將面部表情拉成笑容狀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我看。

不知道為什麼,海棠的這個表情讓我看的很心痛。我從來也沒有看到海棠這樣子過,那種力圖在我面前強行壓制一種心情的神態第一次出現在海棠身上,確切的說是海棠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惟妙惟肖的表現如來。

「你……你怎麼會想到讓我幫你買毛線和針的?」我極度需要我和她之間的對話來緩解這種幾乎讓我無法承受,無法應對的氛圍。

海棠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看著陽台外面的世界,眼神空洞而哀傷。

「我的意思是現在天氣還挺熱的……」我很需要海棠來說話,否則我真的要透不過氣來。

「我給你打件毛衣……」海棠突然收回之前的目光,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我,「如果……如果我給你打件毛衣,你還會要麼?」

海棠的睫毛微微的跳動著,臉上卻依然是剛才強行張開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很不自然,而且儘管有海棠美麗的臉龐作資本,依然顯得蒼白無力。

我感覺到我的心跳的很厲害。

海棠的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也許是我想多了,或許真的僅僅是一件毛衣這麼簡單的事情。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很難判斷和回答的問題。

由於有了前面和瓊之間的對話,使我特別注意海棠說的每一句話。倘若是平時,我一定笑著說「好啊」,但是今天不一樣,我不能在說了「好啊」之後再加幾句類似於「我們海棠美女給我織的毛衣穿起來一定很舒服」等等之類戲謔的話。

我不經意的用左手食指的第二個關節扣了下自己的下巴,為我飛速的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作掩飾。

「怎麼?怕我打的毛衣難看,不敢要?還是要了後不敢穿?」海棠見我遲疑,便撅了撅嘴,自嘲的說。

海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基本都會打幾針毛衣。由於海棠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所以她母親是一個特別本分的女人,從小就教海棠燒菜刺繡,打毛衣自然也是必修課。海棠打的毛衣我是見識過的,當初她給我打的毛衣我不拿出去彰顯已經是克制住了很強烈的衝動了,哪裡有難看之說。

「哪裡,我的意思是說……」

我知道我的這個回答必須很慎重,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是直覺又一次提醒我,這件毛衣是拒絕還是接受並不簡單的關係到一件毛衣的問題,或許真正的用意也不在於此。

我感覺有點口乾舌燥。

「嗯?」海棠不解的看著我。

「我的意思是……現在打毛衣會不會早了點?」既然接受也不是,拒絕也不是,那我只得選擇拖延。

「明白了。」海棠似乎放棄了,默默的轉過身,從床上爬下來,走到旁邊的桌子上。從桌子上拿起費法醫生給她配的藥,現在是她的吃藥時間了吧。

由於水喝的過快,海棠在吃藥的時候猛烈的一陣咳嗽,接著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而且是很安靜。

海棠並沒有回轉過身來,就這樣站在桌子邊上,從背影看去似乎一切都是靜止的。

或許海棠不想讓我看到她的臉,但是桌子旁邊通向陽台的玻璃門卻是她沒有想到的鏡子。海棠的臉龐清晰的在玻璃上顯現出來。我沒有為發現這個「鏡子」而感到任何的興奮,相反的是無盡的後悔。因為我看到海棠緊緊的抿這嘴唇,大顆的眼淚從她緊閉的雙眼掙脫出來,順著她的臉龐迅速滑落。

我的回答讓她失望了?

不,

我想……

應該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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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沙發的感覺和睡床上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我第二天早上被小雨叫

醒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腰酸背痛,這不得不讓我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

和客廳裡面徘徊的煙味相比,客房裡面的酒氣更是顯的濃重。當我打開門的

時候,看到裡面的小梅仍然睡的很深,看來昨天晚上的酒還沒有醒。

「偷窺?」小雨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啊?這也算偷窺?」我指了指床上小梅,由於昨天她喝醉,所以合衣而睡

,自然沒有什麼偷窺之說。

「嘻嘻~」小雨笑著跑開了。

「我想你還是應該想辦法聯繫到阿海,否則事情沒有弄清楚你是沒有心思幫我去挑衣服的。」我走到廚房,小雨正在裡面煮粥。

「你覺得我們是問小梅好還是問阿海?」

「你覺得小梅現在會告訴我們麼?更何況她現在還在睡覺。」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情。」小雨接受了我的意見。

做好早飯的時候,小雨進去叫小梅起來,但是顯然小梅不想面對我和小雨,只是推說她還想再睡會。儘管她說的是再睡「一會」,但是等到我們吃好早飯後小梅依然在房間裡面沒有動靜。

「我剛才給阿海打了電話。」小雨從我的房間裡面出來。

「怎麼樣?」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結果。

「阿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我他等著小梅做出決定。」

我不知道是否現在的大學生都是這樣的說話方式,感覺有點像港台劇的對白。因為在我看來,積極的去做一些事情通常能夠對解決問題有很大的幫助。

既然暫時已經無法知道答案,那我們只得在時間指向十點之前出門。臨走的時候我交代小梅起來的時候粥在廚房,倘若要回去那就記得把門關好。小梅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儘管她背對著我和小雨,我說的話她一定聽到了,因為她根本睡不著。

週末出去逛商場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這或許只是對大部分男人來說的,可能對女人而言卻是另一番光景。而對於我來說更痛苦的事情是週末的商場根本沒有地方停車,於是只得和小雨商量打車過去,那遠比自己開車去輕鬆多了。

「哥,我們……我們能多逛會麼?」小雨怯怯的說。

「哈哈,當然可以!」看來女人都有這樣的天性,雖然如果讓我隨性,我絕對會選擇回家睡覺,只是這世間能讓我隨性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可是隨性兩個字是自私的,自私是一個人,一個人無法構成生活,要活的精彩就不能太自私。就像我現在看到小雨高興,有時候自己只要做一點點事情就能讓別人得到很大的精彩,那為什麼不去做呢?或許別人的精彩反過來又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穫。

):「哥,人家還是中學生,你怎麼給她買這樣老式的衣服啊。」

「哎呀,不要挑這個顏色,今年流行的是紫色……」

「不要看價格,這個比那個便宜但是這個看上去要更適合。」

……

在小雨的指點下,原本只要五分鐘就可以做完的事情我們竟然花了近半個小時。

看小雨樂在其中的樣子我根本不忍心打斷她的興致。

有人說九月是女孩子買衣服的季節,我看也是這樣,但是我更相信那是個借口,因為嚴格來說每個月份都是女孩子買衣服的季節。關於這點,相信很多男士都會認同。

在幫我挑完了衣服以後,小雨似乎興致更大了。除了男裝區以外,商場的每個角落我都被小雨拉去調查過了。我很驚訝於小雨對各種商品的價格的記憶能力。她能準確的說出這個商品在其他地方基本是什麼價格,哪裡的更便宜。我想這可能又是女孩子的一個共性,因為我記得以前海棠和瓊也是這個樣子,當她們在談論商品的時候我和四眼只能在旁邊聽的目瞪口呆。

「哥,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小雨就是這樣徵求我的意見的。

如果我是服裝設計師那可能還好,可惜我不是,所以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只能用「不錯」兩個字來回答。剛開始倒是還好,但是用的多了小雨也就發現了。

「哥,這件衣服是不是不錯啊?」小雨特地強調了「不錯」兩個字,讓我覺得我還可以更輕鬆。

於是我回答:「嗯。」

當然,並不是說我每次這樣回答都能矇混過關,有時候小雨會繼續追問:「到底怎麼樣?!」

幸好忽悠我還是能來幾下的,於是我會簡單的評論幾句。

但是不管我和小雨怎麼談論裡面的衣服,我發現小雨總是在看過、摸過、比畫過以後就放了回去,並沒有要買衣服的打算。這讓我想起了中學時候老師告訴我們的一個物理學上的概念——無用功。

「哥,你看我買這件衣服好不好?」小雨在一個叫「艾格」的專賣停了下來,比較了很長時間以後終於有買衣服的意思了。

「哦,為什麼要買這件衣服?」我看了好像和小雨前面看的衣服都差不多,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要買這件。

「你看,這裡折扣很低哦,很划算。」小雨興沖沖的指這旁邊一塊牌子,上面寫了衣服的折扣,果然很低。

看來我又發現原來女孩子買衣服並不是和我們一樣,男士的服裝是很少說有打折或者促銷的,而相比之下女士的衣服特別是在換季的時候,經常有打折。看小雨今天的樣子我想還是有很多女孩子都是在商場打折的時候去買衣服,當然並不是說不打折的時候買不起,而是她們考慮的是打折的時候買衣服感覺更划算。

在買衣服方面女人永遠比男人懂得算計。

於是在我和小雨出來的時候我們都有了收穫,只是我們的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一點多的時候KFC的用餐高峰已經過去了,但是由於是週末,所以人還是很多。KFC似乎是現在學生的最愛,很多學校裡面出來逛街的學生都選擇中午在KFC吃個飯,然後下午繼續腐敗。小雨對KFC是情有獨衷的,這從她進入KFC以後似乎什麼都想要點的衝動可以看出來。

50塊錢的中飯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但這僅僅是說用50塊買西方的快餐不划算。不過想想小雨既然這樣喜歡,那就讓這50塊對她多點意義了。

我正天南海北到處想的時候,小雨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喂,你還在哥家麼?」小雨是打給小梅。

原本聲音很大的小雨的手機在KFC這裡根本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哦,好吧,我們就會回來。」小雨簡單的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讓我完全不知道她們談論的事情。

「小梅還在你哪裡,她起來後就沒有吃過東西,我們一會回去的時候給她帶點吃的吧。」小雨徵求我的意見。

我點點頭,這樣說來小梅現在情緒應該仍然很不好。

「真不知道她和阿海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雨的擔心不無道理。

由於小梅的事情,我和小雨這頓午飯顯得比較沉悶,如同完成任務一樣草草的吃了點就急著趕回去。

剛進門就發現客廳的電視開著,小梅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頭髮亂亂的,看起來早上起來並沒有怎麼好好梳洗過。桌子上的幾張用過的餐巾紙和她通紅的眼睛或許能說明今天小梅已經哭過好幾場了。

小雨安靜的把給小梅帶回來的中飯放在桌子上,順手收拾掉餐巾紙。

見我們回來,小梅也沒有多說話,只是衝著我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接著就將頭埋到了膝蓋上。

「小梅……」小雨坐到她身邊,手撫在她的肩頭。

還沒等小雨說些什麼,小梅的肩膀開始聳動起來,看樣子又一場梨花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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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離城區約莫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到達了一處類似療養院的建築。由於沒有城市的喧囂,所以這裡顯得格外清幽,小橋、流水、燕亭、鳥鳴……倘若我不知道今天來的是醫院,我還真以為這裡是哪裡的一個度假山莊。醫院周圍稀稀拉拉的有幾個人在鍛煉身體,也有幾個人在長椅上品茶閱卷,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幾乎是可欲而不可求的。

突然我發現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怎麼這裡都是白色的房子……」海棠抓住我胳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聽海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原來醫院的所有的房子都是通體的白色。

「醫院麼,總歸是白色的,護士都被叫作白衣天使呢。」我笑著回答。

海棠和我們的心態是不一樣的,這解釋了為什麼她對這些白色的建築如此敏感,甚至敏感到恐懼。

我能理解海棠現在的想法,只是我無法體會海棠現在的心境。

「這裡能讓你盡快好起來。」我用手輕輕的拍了下她仍然緊抓著我胳膊的手。

海棠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跟在四眼和瓊的後面。

正在這個時候,小雨的電話過來了。

「哥,起來沒有?」小雨甜甜的聲音。

「哦,起來了,我都在醫院了。」我隨口回答。

「啊!醫院,你怎麼了?!」小雨的聲音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突然記起來小雨並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或許她已經淡忘了關於海棠吸毒的事情。

「是的,我……再去複查一下。」沒辦法,只得善意的謊言。

「哦,後天我們就開學了,實習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所以和你說下。對了,晚上要不你來我們這裡,以後實習了就很少有時間了。還有……還有就是等你來了再說吧。」小雨沒有想到今天我會陪海棠來醫院,所以很自然的想到週末我是有時間的。

「恩~可以,到時候我們再聯繫好麼?」我無法肯定到時候是否真的有時間

我們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和一般的醫院不一樣,這裡的辦公室沒有酒精味,取而代之的則是淡淡的檀香味。

「你好,費法醫生,我們是leo的朋友。」一進門,四眼就和裡面坐著的醫生打招呼,四眼提到的leo就是介紹我們來這裡的四眼的朋友。

辦公室裡坐著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外國醫生,後來四眼告訴我,這個醫生是德國人,因為他妻子是中國人,所以他後來隨同他夫人來到中國定居。

「哦,你們好。」費法醫生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過來和我們招呼。不過他的中文確實不怎麼樣。

在經過短暫的寒暄後費法醫生讓護士拿了幾張表格。

「女士,能知道你接觸的是哪種藥物麼?」費法醫生將表格交到海棠手上,「一會檢查的時候請你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寫。」

「我……我……」海棠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所以面對費法醫生的問題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別緊張,女士,這裡都是你的朋友,包括我。」費法醫生和藹的笑容和長者特有的氣度給了海棠一些勇氣。

「大……大麻。」海棠好不容易說出了這兩個字。

「哦,漂亮的女士,你身上的香水味太合適你今天的著裝了。」費法醫生突然岔開話題,「對了,前不久我的朋友為我夫人從意大利帶了些香水,有種很奇特。它塗抹以後沒有什麼味道,但是只要你微微出汗,它就開始發揮作用。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費法醫生起身到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小瓶香水。

「一會檢查好了或許你可以試下這個。」費法醫生將香水放到海棠面前,「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我送漂亮女士的禮物。」

費法醫生特有的德國紳士風度讓我大為折服。

「醫生。」四眼突然冒出來,「我沒用香水,現在能讓我試下麼?」

「哈哈……」費法醫生爽朗的笑了,「這個香水對男人是沒有用的,你出了汗後它是不會有香味的。這就是為什麼把男人叫臭男人了,哈哈!」

費法醫生的幽默讓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很多。

「倘若你只是吸食了大麻一種藥物的話,那你能告訴我你已經吸食了多少時間了麼?」我想這才是費法醫生真正想知道的。

「一年多。」海棠這次回答的利索多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按照表格上的要求去檢查了,等結果出來我們再談好麼?」費法醫生叫了護士進來。

「別忘記我給你的禮物哦。」醫生囑咐海棠,「對了,如果您願意,我是否有幸能請您共進午餐?」

海棠一愕,然後微笑的點點頭。

費法醫生所指的檢查也就是常規檢查,但是還是很耗時間。四眼在我們從費法醫生辦公室出來以後就離開去辦他自己的事情了。臨近中午的時候,海棠已經基本檢查完畢,一些報告需要等吃過午飯才能出來。

正如費法醫生和海棠約定的,待海棠完成最後一項檢查後,費法醫生準時出現在了檢查室門口,準備約海棠一起吃中飯。

「非常抱歉,我希望中午能和海棠小姐兩個人吃飯,希望兩位不要介意。」費法醫生很有禮貌的向我們解釋,「醫院的食堂在旁邊的樓,一會護士會帶你們過去。」

倘若我猜的沒錯,我想這也是費法醫生治療病人的一種方式。畢竟當病人和醫生兩個人的場合,病人更容易向醫生訴說自己的病情,更何況是午飯時間,更是一個比較輕鬆的場合。

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下午報告出來以後費法醫生希望海棠能夠入院接受半個月的治療。正當瓊陪著海棠去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我問了費法醫生關於海棠的情況,因為往往醫生在病人面前都可能會有點保留。

「你清楚viper的毒性麼?」費法醫生反過來問我。

我搖搖頭。

「你朋友吸食的大麻是在英國普通人中,甚至是學生人群中比較常見的viper。」費法醫生和我解釋,「相對其他viper來說,大麻的成癮性和危害性都比海 洛 因等其他viper小的多。但是這也是在同樣量的程度上比較的,既然我們都說大麻是viper,因此如果從定性的角度說,那也是很有危害性的。」

「您能否告訴我海棠現在是否能完全治癒,什麼時候能治癒。」我直接問他。

「這取決於她的心態,也就是說主動和被動的問題。我前面瞭解了她目前對於大麻的情況,從心態上說她現在已經是主動想把毒癮戒掉,這是一個很好的條件。但是目前她所採用的方法顯然是不正確的。」我想費法醫生所說的方法或許就是之前海棠採用的黃連或者其他方法,不禁感覺慚愧。

「倘若她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態,且能積極配合治療,保守估計兩年時間應該可以完成治療。」費法醫生很有信心的說。

「兩年!」我很驚訝,「這麼長時間啊。」

「呵呵,和其他病人相比較已經很短了。」費法醫生笑著說。

「那她難道要在這裡呆兩年?」我想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哈哈,你怎麼會這樣想。我的意思是總共的治療時間,不是在這裡住院時間。海棠小姐在這裡住院應該十多天就可以。你知道麼,今天中午和她的聊天我能感覺她會積極配合我的治療工作。」費法醫生的解釋讓我鬆了口氣。

「那這兩年內的治療是否會影響到她的正常工作呢?」我想這個是海棠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不成問題,只要她的工作環境並不是給她非常大的壓力,而且她平時休息的好,注意鍛煉的話……有時候工作也是一種治療。」費法醫生的回答讓我徹底放心了

說是病房,其實比較類似於單間的公寓,有個小陽台。一人一間的格局也讓這裡的病人能很自由的在這裡生活上一段時間。我幫海棠把行李從車裡帶出來,經過簡單的整理,就已經完成入住的工作了。

「你還有其他事情吧?要不你忙你的好了。」海棠突然對我說。

或許小雨只是讓我晚上去她那裡吃個晚飯而已,就如同以前一樣。不過前面小雨好像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只是當時不好詢問,所以感覺有點奇怪。

「呵呵,是小雨的一個朋友在這裡。」我說的是阿海,「可能是他回去的時候有些行李或者其他什麼,想我送送他去車站。」

儘管理由是編的,但是我覺得也比較充分。

「現在不急,一會再說好了。」因為這裡到小雨學校大概需要五十分鐘時間,所以按照現在的時間計算,即便是晚上去小雨那裡,現在也太早了,畢竟我不是真的送阿海去車站。但是我這樣說,也不啻於給自己留了個後路,避免一會走的時候比較尷尬。

約莫三點鐘的時候,四眼回來了。

「你們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四眼興奮的拎了兩大袋東西。

瓊一把搶過,放在桌子上搗鼓起來。

說真的,四眼這小子細心起來還真的比女人都細心。他怕海棠一個人在醫院裡面寂寞,所以特地買了很多瓜子零食、雜誌書籍,看的瓊直在旁邊說:「你這個死鬼,怎麼沒看見你對我這樣好啊!」

四眼來了後我就不擔心了,於是起身告辭。走的時候我告訴海棠,有什麼事情就給我電話,我明天再來看她。

在小雨學校的門口,我又看到了類似當初我在大學年代迎接新校友的場面。儘管有足夠寬敞的大門,儘管有足夠多的保安,但是我還是放棄了從學校大門開車到小雨宿舍的念頭,因為無論是大門口人流還是學校兩旁一輛挨著一輛的車都告訴我,即便我的車子能進去,也無法找到停車的地方。

好不容易在一個銀行旁邊停好車,我步行了十分鐘才到小雨的學校。下午四點左右,正是除上午十點報到高潮外的第二撥高潮。每個學院的高年級學生正在幫剛報到的新生拿行李的拿行李,引路的引路,好不熱鬧。

我給小雨打了電話,告訴她我到了。沒有想到小雨周圍很嘈雜,說了半天我才明白原來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她被學院老師叫了去幫忙接新生。我掛了電話,開始找這個學校金融學院的新生迎接點。

在如同趕集的人流中,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接待點,終於在體育館門口看到了金融學院的牌子。

「很忙啊?」我走到小雨背後拍了她一下。

正在記錄新生報到人數的小雨嚇的馬上轉過來。

「哦,嚇死我了,我的眼睛都花了,你看看今年有這麼多新生。」小雨漲紅了臉在我面前揮舞了下手中的點名冊。

「小雨,你還有事情的話你先走好了。」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對小雨說。

我一看,原來是小雨寢室的,她來過我家為同學慶祝生日,所以認得我。

「哦,太好了,那麻煩你了。」小雨如蒙大赦,「喂,接新生也不用情緒高漲到站在桌子上吧!」小雨順便訓斥了一個站在桌子上看新生(基本是女生)的學弟

「你們大四了怎麼還要接新生啊?」我在去小雨宿舍的路上隨口問了小雨。

「今年人多,而且大三的那幫傢伙去什麼校際足球友誼賽,搞的整個學院很多學生都去看了。所以沒有人了,早知道我也溜出去了。」小雨氣不過的哼了一下。

「哈哈,那我們要不先去吃飯?」我提議。

「哦,你的車呢?」小雨問。

「停的好遠好遠,現在你們學校周圍哪裡還能停車啊。」想到剛才停車的經歷我就頭皮發麻。

「這樣……那就一會再說。」小雨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那我們先去吃飯,我可餓壞了。」

小雨俏皮的揉揉自己的肚子,頗有撒嬌的味道。

我選的地方是一個小菜館,雖然沒有大酒店的豪華,甚至桌子上用的是一次性塑料桌布,但是我很喜歡來這裡。我和小雨都是南方人,所以不太適應辣的菜,而這裡的廚師做的菜不怎麼辣,但是很鮮美。當然這裡最吸引我的地方並不是菜的基調,而是這裡能把普通的小炒做的有特色,和別的餐館不一樣。

才進門,小雨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個位子。

「老闆,快點。再不快點我們這裡要出人命了。」我看著小雨貪婪的聞著大廳裡面瀰漫著的香味,笑著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

小餐館有小餐館的好處,倘若你有什麼需要,他能馬上適應你的要求。我囑咐服務員我們這裡的菜盡量清淡一點,我可不想吃完以後胃不舒服。小餐館的第二個好處是只要客人不是很多,那麼它上菜還是比較快的。所以沒多少時間,我們點的菜都上齊了。

「慢點吃慢點吃,你看你這個都是什麼樣子了。」看著滿手油膩,嘴巴裡面含混不清的向我要餐巾紙的小雨,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這個樣子誰見了都慌,簡直好像從來沒有吃過東西一樣。」我苦笑的看著小雨那無法恭維的吃相。

「你是說……」小雨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了下嘴和手,「你是說我以前不食人間煙火?」

「啊啊,你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沒有想到小雨這個丫頭還真狡猾,看來今天小雨心情不錯,居然和我開起玩笑來,「我說的是現在的你就像貪吃的小豬一樣……」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雖然我現在不是很雅觀,那你怎麼也要配合著不食人間煙火來說的麼,比如仙女初下凡禁受不住人間美食之類的。」小雨撅了撅嘴巴,樣子甚是可人。

「啊~」我作暈厥狀,差點沒有把嘴巴裡的食物噴出來。

「呵呵,這裡可都是你的學弟,你也不注意點形象?」我和她打趣。

「哼,說了我資格可比他們老,唉,老了,他們還管的我?」小雨嗤之以鼻,旋爾笑厴如花。

儘管現在還沒有到晚飯的高峰時間,但是學校周圍的飯店餐館已經座無虛席了。這托福於小雨學校的安排,因為他們將新生報到的時間定在週末,當然出發點是考慮到送子女來上學的父母可以不和他們的工作時間相衝突,但是直接造成的後果就是類似現在一樣我們連吃飯都找不到地方。

「我餓了,走不動了~」在走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吃飯的位子的時候,小雨放棄了繼續尋找的念頭,拉著我賴在人行道中央不願意繼續望前走。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叫了輛出租車,然後拉著小雨就上車。也不管現在是否交通繁忙,招呼司機師傅幫我們找一個能吃飯的地方。(當然大致位置我是和他說了

我選的地方是一個小菜館,雖然沒有大酒店的豪華,甚至桌子上用的是一次性塑料桌布,但是我很喜歡來這裡。我和小雨都是南方人,所以不太適應辣的菜,而這裡的廚師做的菜不怎麼辣,但是很鮮美。當然這裡最吸引我的地方並不是菜的基調,而是這裡能把普通的小炒做的有特色,和別的餐館不一樣。

才進門,小雨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個位子。

「老闆,快點。再不快點我們這裡要出人命了。」我看著小雨貪婪的聞著大廳裡面瀰漫著的香味,笑著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

小餐館有小餐館的好處,倘若你有什麼需要,他能馬上適應你的要求。我囑咐服務員我們這裡的菜盡量清淡一點,我可不想吃完以後胃不舒服。小餐館的第二個好處是只要客人不是很多,那麼它上菜還是比較快的。所以沒多少時間,我們點的菜都上齊了。

「慢點吃慢點吃,你看你這個都是什麼樣子了。」看著滿手油膩,嘴巴裡面含混不清的向我要餐巾紙的小雨,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這個樣子誰見了都慌,簡直好像從來沒有吃過東西一樣。」我苦笑的看著小雨那無法恭維的吃相。

「你是說……」小雨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了下嘴和手,「你是說我以前不食人間煙火?」

「啊啊,你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沒有想到小雨這個丫頭還真狡猾,看來今天小雨心情不錯,居然和我開起玩笑來,「我說的是現在的你就像貪吃的小豬一樣……」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雖然我現在不是很雅觀,那你怎麼也要配合著不食人間煙火來說的麼,比如仙女初下凡禁受不住人間美食之類的。」小雨撅了撅嘴巴,樣子甚是可人。

「啊~」我作暈厥狀,差點沒有把嘴巴裡的食物噴出來。

「對了,阿海呢?」我見小雨繼續在不顧形象的吃,我笑著問她。

「走了。」小雨頭也沒有抬起來就回答。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才問我就發現我問的太多了。

「哦,可能上午吧。」小雨喝著飲料忽閃著迷人的眼睛疑惑的看著我。

可能?為什麼是可能?我不明白小雨的回答,又或許是我真的太咬文嚼字了。

一百塊錢已經足以讓我和小雨吃的快走不動了。但是真的可能不用走了,因為天開始下雨,真不知道是否可以形容為秋雨綿綿,可惜就現在的氣溫來說絕對是夏天。

「走不了了,怎麼辦?」小雨站在門口無奈的說。

「你有事情麼?」我問她。

「沒有啊,本來還想去你那裡的。」

「哦?去我那裡?」我驚訝的看著她。

「是啊,哥,我猜你昨天晚上沒有吃藥,對不?」小雨突然問。

「啊啊,你怎麼知道?」被猜中了,我老臉一紅。

「本來去你那裡就是專門為你煎藥去的。」小雨認真的看著我,「怎麼樣,感動吧。」

說實話,聽到小雨這樣說我還真的是很感動。

「不過……」小雨後面還有不過,「不過順便我這裡還有點衣服毯子之類的東西,就拿到你那裡洗啦,你知道我們這裡沒有洗衣機的。」

「哈哈,你這小鬼!」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痛啊~」小雨誇張的齜牙咧嘴,「現在都走不了了。」

「走吧,先回你的學校。」我攔了輛出租車。

我不知道小雨說的幫我煎藥和洗衣服到底那樣才是主要的,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心底暖暖的,甚至有點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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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小雨很早就給我打電話了,或許她知道今天她媽媽出院,所以心情特別好。儘管我當時仍然在床上享受睡眠給我帶來的享受,但是小雨還是堅持要我早點出發到她家接她和她奶奶,並且告訴我她給我做了早飯,讓我趕快過去。

面對小雨柔和卻又激動的聲音,儘管我平時很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的睡眠,但是我今天還是很樂意接受小雨關於早飯的「賄賂」。

當我打著哈欠到小雨家的時候,小雨和老人已經在那裡等我了,桌子上放了一大碗粥。原本昨天晚上就只喝了粥,所以今天早上起來後就餓的一塌糊塗,所以看到這碗粥的時候我便毫不客氣的全部消滅。當我嘴角還掛著一顆米粒,卻很嚴肅的對她們說「走吧」的時候,我發現小雨和她奶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搞不明白,這兩天為什麼總是出錯。

等我們到醫院的時候,小雨媽媽已經在等待出院前的檢查了。小雨和小雨奶奶趁這個時候便開始整理東西。由於來看望的人很多,所以雖然小雨準備了很多袋子,但是看來還是沒有辦法全部裝下。本來小雨奶奶想給一些補品水果之類的給隔壁的阿婆,但是當阿婆讓她兒子打開她放東西的櫃子的時候小雨奶奶放棄了,因為阿婆的東西還要多。

上午的檢查很順利,趁小雨媽媽檢查的時候我們把該收拾的東西全部搬到了車上。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阿海一家已經在病房裡面了。

「小雨,明天我跟你們一起走,方便麼?」我第一次聽到阿海主動說話。

「啊,這個……」小雨沒有想到她一進來就被阿海問這個問題,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尷尬的看著我。

「呵呵,沒問題,只是我們明天早上會比較早,所以你今天最好就要把行李準備好。」我替小雨回答。

「哦,那真是麻煩你們了。明天我早上就到小雨家等,可以麼?」阿海的聲音很柔,完全沒有繼承他父親的霸氣,我想十多年的知識灌輸確實能塑造一個人的氣質。

「好的。」我笑著回答。

這就是我和阿海的第一次正式對話。我突然發現阿海其實並不是我所見到的表面上的阿海,倘若有機會可以和他單獨聊聊,或許能在他身上發現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才說著,小雨媽媽就由護士推著輪椅進來了。看到小雨媽媽臉上放鬆的心情我就知道基本沒有什麼情況了。

「媽,怎麼樣?」小雨還是急切的上去詢問。

「一會就可以出院了。」小雨媽媽在和阿海一家打了招呼後微笑著撫著自己女兒的手背。

「你們可以隨時辦理出院手續了。」護士走之前關照我們。

辦理出院手續是我和小雨去辦的,在這之前仍然需要按照醫生的吩咐配些藥,所以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弄完。

等到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小雨媽媽他們正和隔壁阿婆聊的正酣,看來離別前有很多話要說。

由於一輛車只能坐四個人,所以我們很抱歉的讓阿海一家打車走。

小雨媽媽的緣故,我的車速一直不是很快,還好小鎮的道路還算比較平坦,而且我這個又是別克,所以顛簸的不是很厲害。

「謝謝你啊。」小雨媽媽突然對我說。

「哦,這個也沒什麼,反正有車,方便。」我笑著說。

「不單單是這個,還有就是你讓你朋友給醫院打了招呼的事情。」小雨媽媽繼續,「剛才隔壁的阿婆還在說這個事。說我們手術完了之後沒什麼情況就讓我們出院了,而且配的藥也很實惠,我想這個就是和醫院打了招呼的好處。當然,這個我可沒有和阿婆說,呵呵。」

呵呵,原來石頭認識的那個婦產科主任還是很有作用的,想到當初石頭和我說這個事情時候的樣子我不禁莞爾。

「呵呵,這個也只是剛好認識,剛好認識,呵呵。」我不善於這方面的說辭。

「哎~這個說了就好很多呢!如果一般你不說,可能出院的時候就給你配很多藥,都是用不到的。你這一說可實在的省了很多冤枉錢。」小雨奶奶馬上中氣很足的駁斥。

「原來海叔叔還說幫忙去說呢,結果……」小雨突然在我旁邊肆無忌憚的說起阿海父親原先說的要幫忙的事情。

「小雨!」我略微提高了聲音喝止小雨繼續說下去。因為我不想小雨給大家一種很記仇的樣子,但是我說完就後悔了,畢竟小雨的長輩都在後面,哪裡輪的到我管。

「呵呵,阿海爸爸也是好心麼。」小雨媽媽的一句話便化解了當時車內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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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後悔和你說這個事情了。」四眼看我這樣的反應,不禁在那邊苦笑。

「那你到底說不說!」我的情緒幾乎已經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海棠……沾染了毒 品。」四眼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別激動,你千萬別激動啊!」

電話的那頭,四眼比我激動的多。

海棠吸毒,這我是老早就知道的,我突然想到原來四眼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甚至認為我也不知道,所以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非常震驚。

「喂,臭小子,你出點聲音好麼?別嚇我。」四眼見我沉默著不說話,他有點慌了。

「然後呢?」我平靜的問他。

「然後?你還希望有然後?!」四眼顯然不知道我會在知道海棠吸毒以後還問這樣的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直接問他。

「海棠自己說的,當然不是對我說,而是對瓊說的。」四眼的這個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自己說的?為什麼?」我接著問。

「等等,你事先知道這個事情對麼?」四眼避而不答,反過來質問我。

「是的。」我簡單的兩個字。

「難怪你聽到這個事情時反而如此鎮靜。」四眼歎了口氣,「既然你知道,你就應該告訴我們。」

「真是對不起,兄弟。」我無由的一陣內疚。

「我能理解,你還愛著海棠。」四眼淡淡的說。

我不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我是應該承認還是否認。

「好了,既然你知道,那我想或許我不用和你說其他的了。」四眼準備掛電話。

「也許你還在生我的氣,怪我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你們,但是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看著海棠痛苦的神色近乎哀求的請你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其他人的時候,你也不會說出去的。」我把事情的原委和他簡單的說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四眼自言自語。

「可是海棠現在為什麼又主動和瓊說這個事情呢?這我無法理解,按照海棠的性格她是不會這樣做的。」我又重新問這個問題。

「因為她希望我們幫助她在半個月時間內把毒戒掉,即便戒不掉,至少也要得到很好的控制。」四眼解釋。

半個月?為什麼是半個月。

「為什麼是半個月?」我也這樣直接的問四眼。

「這個事情還是瓊告訴我的,我當時也這樣問瓊,但是瓊也不知道。其實瓊也問了,海棠只是說和她的工作有關係。」

工作?海棠曾經和我說過,她因為有毒癮,所以不敢找專職的工作,只得做做兼職。如此微薄的收入自然無法支撐起她的生活。

「我明白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或許這個是我目前應該關心的。

「別問我,我一開始就說了,這是我和你共同擔上的麻煩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就這麼直言不諱的說是麻煩事了,你也別見怪。你我心裡都清楚,毒 品這個東西一旦沾染上,九成九就完蛋了。既然海棠找到我了,我自然想盡辦法。我中午剛知道這個消息,本來還猶豫著是否要告訴你,哪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剛才我和瓊也找了一些朋友打聽辦法,基本先採取精神類藥物治療。」四眼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我聽著唯一慶幸的是他和瓊至少目前還是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比我原來辦法科學的多的辦法。

掛斷電話後,我再也沒有了睡意。想到前兩天和海棠通電話的時候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想那時候她或許就想告訴我這些事情,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這個疑惑隨著「半個月」的問題一直就這樣在我的腦海裡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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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阿海一家吃飯,除了偶爾說起小雨家的事情就沒有什麼話題,這讓我索然無味。或許大家更多的心思是在小雨媽媽身上,所以也沒有喝什麼酒水,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本來我的胃就不舒服,所以吃的就更少了。我們給小雨帶了點晚飯後就匆匆回了醫院。

這時候小雨媽媽的麻藥已經有點過勁了,所以稍微一動彈就會有巨大的疼痛感。小雨說她媽媽晚上基本就沒有吃東西,也就喝了一點粥湯。阿海媽媽把飯菜遞給小雨,好讓小雨先把晚飯解決。

如同阿海媽媽說的一樣,晚上的時候小雨媽媽單位的同事都來看望她,來來去去也折騰了幾個小時,等最後一撥探望的人走的時候阿海一家也起身告辭。其實這個時候來探望是最不利於小雨媽媽身體的,但是探望的人也沒有辦法,這又是一個面子問題。

等人都走光的時候,我和小雨開始收拾放在旁邊沙發上的水果、補品,而小雨媽媽則靠在床上已經睡著了。我想她是實在需要休息了。

由於病房裡面有阿婆和另外的一位老年人,所以房間裡面的空調打的並不低,等我和小雨收拾完畢的時候我已經有點大汗淋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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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是在手機聲響中醒過來的。

  我的朋友和同事都知道早上八點以前我基本處於睡眠狀態,所以除非有什麼緊急事情,否則我會很懊惱。

  “喂~”現在我已經有懊惱的前兆了。

  “哥……”小雨顯然不習慣我早晨接電話的語氣,因為她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段給我打過電話。

  “哦,是小雨啊。”男人,尤其是有點年紀,有點社會閱歷的男人,總是能在極短的時間裏調整自己的狀態,而我也正積極向這方面靠近。

  “你起來了麼?”小雨見我的聲音恢復平時的狀態,於是說話利索多了。

  “啊啊,剛……剛起來。”我一看床頭櫃上的時間,已經是九點了。

  “昨天……昨天我媽媽可能是等我,所以在沙發裏看電視的時候睡著了,後來回房間睡覺的時候也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起來就直不起腰,腳也麻木掉了。現在我正在醫院裏……”小雨迅速的語速讓我感覺她希望我能過去。

  “恩,我馬上過來。”我問了去醫院的路線後,掛了電話。

  同時我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接電話,除了石頭給我打了一個外,其他的都是小雨的。

  *

  “喂,石頭,有什麼事情?”我先給石頭回了個電話。

  “哈哈,你小子昨天腰杆斷了沒?”石頭官腔的哈哈讓我感覺很陌生。

  “嘿嘿,和你一樣。”我的回答模棱兩可。

  “早上打你電話都沒反應,我估計……”石頭又是大有深意的一笑。

  “對了,市醫院你有熟悉的人麼?”我試著問石頭。

  “兄弟在那裏還有幾分薄面,有什麼事情儘管可以來找我。”石頭到底是在官場上混了好多年了,知道我問這個事情的目的。

  “恩,好的,一定麻煩你,否則怎麼能體現你的價值呢。”官場加大學時候的切口,我試圖找回大學時候石頭的感覺。

  “去你的,改不了你的脾氣。”石頭在對面笑駡。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我看到小雨和阿海在門口。見到我車來了,小雨朝我這裏跑來,阿海跟在後面。小雨見阿海跟過來,便回頭和他說著什麼,說完便繼續往我這裏來,而阿海卻沒有追過來,只是一臉的無奈。

  “哥,今天看來你要當我的司機了。哦,你今天有事情麼?”小雨上車後示意我掉頭。

  “沒事。”我微笑著回答。

  “我媽住院了。”小雨的神情一黯。

  “什麼!”我驚訝的差點沒把好方向。

  *

  小雨並沒有因為我的反應而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繼續。

  “其實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小雨反而有些坦然,不知道是寬我的心還是安慰自己。

  “怎麼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遲早的事情。

  “我媽媽一直腰椎有毛病,大多都是生我的時候留下的病根。每年他們單位體檢,醫生都建議她物理治療,嚴重的時候必須要做個手術……”小雨的話我基本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次要做手術?”我想證明我的推測。

  “恩。”小雨點點頭,這反而讓我心定了下來,“本來媽媽還是不願意,但是我堅持,因為這幾天我在這裏,剛好可以幫她做做飯洗洗衣服,倘若我開學了,那就不方便了。”

  “呵呵,是的,當然,還有我。”我笑著說。

  “你不是來出差的麼?”小雨疑惑的說,“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很遺憾的告訴你,這裏沒有我們的客戶,我來這裏主要是想看看我的妹妹。”我坦白了。

  “哥,你……”小雨比我剛才的驚訝還要驚訝。

  “呵呵,是我嘴讒行吧?想吃你做的菜行吧?”我找了個誰都知道是藉口的藉口。

  小雨沒有說話,低著頭,如果說她現在很感動,那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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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海棠揉了多長時間,我感覺手有點麻木了,再看看海棠,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客房的床上,毛巾、膠帶一片狼籍,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了。

我該怎麼辦?

這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

如果說海棠來的時候我只是作為一個朋友去接她,那麼當我和海棠在床上又是作為她的誰呢?抑或現在她痛苦的希望脫離viper我又是一個什麼角色?

外表的海棠曾經無數次的午夜夢回,一切似乎都會回到兩年前的過去。

但是真的能回到過去麼?

我必須冷靜的想想我需要什麼,是放不下曾經的那段感情還是放不下海棠。

這幾天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努力的去幫助一個兩年前狠心決然離去的女人,我甚至仍然清楚的感覺當初海棠走的時候帶走全部東西時候心被掏空的感覺。從商業角度講,這樣的女人是不可接近的,或者不可再次接近。

然而我……

我的胃有點隱隱作痛。

就這樣,海棠在我的房子裏面過了兩天。

顯然海棠的事情讓我很擔憂,上班的時候總是在想著如何能找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所以經常走神。無奈之余只得給朋友打電話聊天。

有時候事情總是很巧合,我在和一個老朋友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到了毒 品的問題。朋友居然說他夫人的同事在玩粉,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了。我急忙問,難道毒 品染上就真的戒不掉?朋友肯定的回答,是的。

和這個朋友的一通電話讓我幾乎感到了絕望。很多事實告訴我,毒 品一旦染上了,那人的這輩子就算完了。我無法想像如此花樣年華的海棠倘若知道這樣的情況,那她是否會立刻崩潰。或許她這兩天的努力正是因為她不明白或者不願意接受一輩子可能將淪為毒 品奴隸的事實。儘管和海棠太熟悉,但是在她現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和她說這樣的話題顯然對她的傷害會很大。

我在辦公室頓時感到坐立不安。

為能找到一個確切的結論,我下午找了一個醫院諮詢關於戒毒的情況,因為我在某種程度上和海棠一樣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醫院的醫生對我諮詢這樣的事情起初很驚訝,看他仔細觀察我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懷疑我在吸毒。無奈之下,我如實和他說明我是為一個年青女子的將來而諮詢。好半天醫生才接受我的解釋。

後來的半個多小時的諮詢,結果卻讓我很失望。因為對海棠吸毒的很多情況不瞭解,所以醫生無法按照海棠確切的情況和我說。但是根據醫生的說法,戒毒的關鍵是戒心理上的依賴性,並非完全不能戒。

醫生的這句話給我帶來了希望,確切的說是給海棠帶來了希望。

突然的飲食和休息沒有規律,加上海棠的事情,讓我這兩天的胃時常感到不舒服。這讓我想到四眼辦公室的紅茶。

“南京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剛進去,四眼就拋給我一支煙,一臉興奮。

“哦?”我可能有點憔悴。

“你怎麼了?”四眼走到我旁邊,“不會是海棠在你那裏,你們……”

四眼這傢伙!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沒看到我到你這裏來拿紅茶麼?這兩天我的胃不是很舒服。”

“哦!不會吧。”四眼一下子嚴肅起來,因為他知道我的胃確實有問題,嚴重的時候甚至他都抬我去過醫院。

“怎麼個不會,否則我會到你這裏來拿這東西的?”我指著桌子上的紅茶,“說下南京的進展。”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大致的感覺是他們接受我們的意見,但是要求我們幾個批文,我想這個沒問題的。細節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是直接和老頭子談的。”四眼把他所知道的情況給我說了。

“這樣就好。”

和四眼聊天能讓我有種放鬆的感覺,正和四眼聊著,我的手機響了。

“哥,我到家了。”是小雨的聲音。

“恩,都還好吧。”我問她。

“我媽媽身體不太好。”小雨似乎心情不太好。

“出什麼問題了?”我替小雨有點擔心,因為小雨家就小雨和她媽媽兩個人。

“好像是腰椎不好,最近都在做物理治療。”小雨落寞的說,“她都沒有和我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前段時間走路都成問題。”

“那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照顧你媽媽。”我囑咐小雨。

“恩,早知道我就早點回家了。”小雨很懊悔。

掛了電話後我點了支煙,我覺得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簡直來不及想。

“怎麼了?情緒又低落了。”四眼似乎看出些端倪來,“有點不象平時的你麼。”

“小雨媽媽生病了。”我重重的吸了口煙。

“嚴不嚴重?唉,小雨一個女孩子也夠可憐的。”四眼知道一些小雨家裏的事情。

“現在還不知道。腰椎不好,可能影響到神經了。最近在做物理治療。”我大致和四眼說了下。

“最近也不忙,你要不要去小雨家看看是否可以幫上什麼忙?”四眼沉思了一會說。

“南京的事情還要等消息,等確定了再說。”如果真的可以去小雨家幫忙,或許累點,但是也倒是安心。

我剛從四眼那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海棠。

海棠告訴我說她回自己的宿舍了,順便從我那裏拿了瓶黃連素。我告訴她如果有需要就給我電話後就掛斷了。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海棠回去了,我心裏突然有一絲的輕鬆,但同時又有點擔心。

下班的時候我又給小雨打了個電話,是小雨家裏的座機。

接電話的是小雨的母親,我介紹了自己後,小雨母親馬上就想起我來,並且告訴我小雨出去買菜了,還沒有回來。我問候她的身體情況,她說那是她的老毛病了,沒有什麼,只是年紀大了,所以發作的厲害。我關心了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轉而給小雨打手機。

從小雨周圍的嘈雜聲我判斷她還在菜場。

“怎麼樣,忙的過來麼?”我問小雨。

“恩,還行。鄰居也挺幫忙,能應付。”小雨樂觀的說。

“就你一個人照顧你媽媽麼?”我繼續問她。

“哦,前段時間也有些親戚過來,但是他們也是要上班的,所以主要還是鄰居和朋友。”小雨家住的房子是當初小雨媽媽單位分的,所以基本上都在一個單位上班,彼此都認識。

“過段時間我可能出差,剛好在你們那裏,不過也只是可能。如果真的出差的話,那我就來看看你媽媽。”是四眼的建議讓我真的有這樣的衝動。但是目前也只能告訴小雨說我是去出差,倘若告訴她我是專門過去的,即便小雨不介意,我想小雨的媽媽知道了也會過意不去的。

晚上回到家,我給海棠打了個電話,問了她的基本情況。海棠告訴我她靠著前兩天的辦法,今天已經沒有前兩天難受了,但是還是比較辛苦。我直接和她說了小雨家裏的情況,並且直接告訴她我打算過去幾天幫忙。海棠遲疑了一下說,其實她倒是比較空,如果說是去幫忙,她或許可以和我一起去,只是她有點擔心毒癮的問題。

海棠在我面前提到自己毒癮的時候已經坦然多了,說明她已經慢慢的能面對這個現實,這讓我寬心。

我告訴海棠,即使要去也要過兩天,所以到時候再和她聯繫,看她的情況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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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買好東西付賬的時候,我剛拿出錢包準備出血,海棠就搶先刷卡了。

“怎麼好意思再讓你破費呢?”海棠給我的感覺是游離在熟悉和陌生之間。

雜七雜八的東西裝回海棠的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十點了,海棠給我泡了杯茶,讓我在她那裏涼快一下再走。見她連茶水都泡好了,我就坐了下來,儘管原本打算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要開會彙報一下工作。

“你先看會電視,我去沖個涼,馬上出來。”海棠把遙控器交到我的手裏。

一天的疲憊讓我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幾次想拿出香煙來抽,但是這畢竟是海棠的宿舍,而她又這麼討厭香煙的味道。

我的眼皮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突然一陣香氣浸入我的腦際,接著我感覺被人從後面摟住了脖子。我猛的清醒,看到海棠柔軟的手纏了上來,那香氣正是海棠洗澡後散發出來的女人的味道。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臉頰一熱,海棠的臉貼了上來。

“海棠……”我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聲音來。

“不要拒絕好麼?”海棠的聲音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魔咒,讓我的呼吸都停頓。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海棠已經坐在了我的身上。完美的女體就蒙朧著淺紅色的紗裙,紗裙下海棠傲人的胴體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的面前,致命的誘惑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海棠……”我剛想說些什麼,海棠豐潤柔軟的雙唇已經印了上來。

我徹底被海棠火熱的身體和急促的呼吸征服了,海棠靈蛇般的手臂滑進我的衣服,不停的摩挲著我的背部,使得我身上的溫度迅速和海棠接近。

我貪婪的吮吸著海棠的丁香小舌,一隻手擱著海棠的紗裙撫上了海棠峰巒疊嶂的聖地。海棠輕輕輕輕的顫抖著,仿佛我們身體任何部位的接觸都讓人感到驚喜,天地間沒有任何事物比如此美景更讓人陶醉了。

人的本性驅使著我的手順著海棠光潔的小腿向上游走,然後穿入海棠的紗裙……似乎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

海棠嗯嚀一聲,扭動著身體。

“抱我進去……”海棠的手再次纏了上來。

我一把將海棠抱起,大步向房間走去。

海棠的紗裙被我揭起,所有的美景盡收眼底。海棠溫潤的肌膚如同兩年前一樣的羊脂白玉。她輕輕的踢掉腳上的拖鞋,乖巧的躺在床上,等待著某種恩賜。

昏暗的燈光讓海棠的胴體變的蒙朧卻又勾魂,我只感覺氣血翻騰,男人的所有本性在這一刻超越了理性。我不由自主的摟住了海棠,貪婪的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

“別急好麼?”海棠溫順的幫我解開衣服的扣子,她微微顫抖的手告訴我她和我一樣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激情。

我附下頭開始親吻海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如同嬰孩捧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海棠的身體微微泛著紅光,不能克制的呻吟讓我如野獸一般狂躁。

海棠閉上眼睛,嬌喘連連,雙手不能克制的抓著我的背部,感覺有點痛,卻有異常刺激。

不等海棠把我衣服的扣子全部解開,我已經褪去了海棠最後的屏障……

我不是聖人,我也不需要背負家庭的責任,所以當我和海棠巫山雲雨之際,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海棠乖巧的伏在我胸口,汗濕的頭髮並在我身上混合了我的汗水。

“我們這樣好嗎?”我輕聲的問海棠,同時也是問自己。

“不知道。”海棠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只是覺得這樣趴在你身上很安全也很舒服。”

“還是和以前一樣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問。

“不要這樣說好麼?我現在就想甜蜜的聽著你的心跳聲音。”海棠用指尖在我身上沒有規則的劃著曲線。

我不再說話,只是撫摸著海棠光潔的背部,不多久,海棠均勻的呼吸告訴我她已經滿足的睡去了。

一切都如同兩年前那樣的和諧。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口渴極了。

我猛的意識到我還在海棠的房間裏,房間的燈亮著,而海棠卻不在身邊。原先還有的幾分睡意刹那間無影無蹤。

海棠呢?!

哦,現在幾點了!!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我拿起來看時間,卻發現螢幕是黑的。

手機被關機了。

當我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看到時間。

半夜兩點。

我坐了起來準備找水喝,實在口渴。突然手機響了,是短資訊。

資訊台提醒我在我關機期間小雨和四眼打過我電話。

可惡!居然海棠把我的手機關了。可是海棠人呢?我穿上褲子,走到外面的大廳。原本開著電視,燈火通明的大廳現在一片漆黑。

只有洗手間的門縫裏透除隱約的燈光,海棠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裏面傳來。

我走到沙發旁邊,前面海棠給我倒的水已經涼了。我找不到燈,所以摸黑喝了幾口。

“你不要這樣對我!”海棠的聲音提高了很多,這引起了我的注意。

並非我願意去聽海棠的私人電話,但是在那一刻,我就象附了魔一樣坐到了離衛生間最近的沙發上。海棠略顯激動的聲音讓我聽的很分明。

“當初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海棠的聲音近乎哭泣。

“你怎麼叫我冷靜!”我可以想像海棠現在披頭散髮的樣子。

啪,裏面傳來打火機的聲音。

我震住了,原來小雨的猜測是真的,海棠真的是抽煙了。

“你就真的這樣扔下我不管了?”海棠的聲音開始冷的可怕,而我也知道她在和誰打電話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了起來。我不能自主的冷笑著,黑暗中一點紅光顯得特別詭異。

“我回國後你有管過我麼?現在連錢都不給我匯!”海棠繼續說。

原來海棠剛開始向我和瓊借錢是這個原因……

“我怎麼省!難道你不知道國內的貨很貴麼?!”海棠壓低了聲音,但是我還是聽到了。

貨?!

我想,我想那就是毒 品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煙,一種疼痛來自內心最深處。

“好了!我不需要你的臭錢,也是我自己找死,跟著你吸這種東西!”很難想像海棠會用這種近乎潑婦駡街的狠態說話。

我感覺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後面的對話我沒有心情聽下去,大概也就是對方說什麼時候來找海棠,而海棠說不會見他,卻又讓他給她匯錢之類的話。

我只是坐在黑暗中,仿佛和黑夜融在了一起。

可以想像當初海棠在離開我去了英國以後曾經是多麼逍遙,但是隨之而來的空虛讓她需要新鮮和刺激。她後來有錢的男朋友自然有機會去英國,紈絝子弟的聚會總是有很多黑色的節目。相信那個男人早沾染了毒 品,而在追求海棠的時候自然不會讓海棠知道。在海棠空虛的時候那個男人引誘了海棠去吸食毒 品,於是高雅嫵媚的海棠慢慢褪去,毒 品開始侵蝕她。

我能猜測的也只是這些,至於她為什麼回國,看來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哢~衛生間的門開了。

燈光把海棠的影子印在了地板上,但是燈光也一閃而過,海棠把燈關了。海棠就這樣靜靜的從我身邊走過,她並沒有注意到我坐在客廳中。

原以為海棠會就這樣走進房間,沒有想到她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迅速的打開了客廳的燈。

突然的燈光讓我感覺眼睛睜不開來。

“你……你怎麼在這裏?!”海棠的聲音顫抖著,含著無盡的恐懼,飛快的把手放到背後。

“抱歉,我只是來找水喝。”我冷冷的回答,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都聽到了吧。”海棠低下頭,把手從後面拿出來,是一包白色包裝的香煙,“其實我剛才聞到客廳的煙味我就知道你坐在這裏很長時間了。”

“是你把我的手機關了吧?”我盯著她。

“恩,我只是……”海棠沒有說下去。

“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工作要求我24小時開機的麼?”兩年前海棠就知道。

“我……”海棠無言以對。

“是哦,兩年了,或許你忘記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反而不想去談她吸毒的問題。

海棠不說話,就站著。

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著一個隻穿一條內褲的女人,不含任何欲望,這樣的場景非常怪異。

我走進房間,拿起我的衣服。

“我走了。”

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手裏的東西真的就這樣好抽嗎?”

不管海棠什麼反應,我拉開門離開了海棠的宿舍。

那個時候已經快兩點半了。

):海棠並沒有追出來,我想她也沒有必要追出來。

我關掉了手機。

車子離開海棠住的社區門口的時候,保安居然收了我兩五塊錢的停車費。

“媽的!”我忍不住暗罵,惹來保安敵視的目光。

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現在最想的就是回家,洗個澡,然後睡覺。

“喂,老男人,你昨天胡混到幾點才回來的?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小梅吃著早飯審問我。

“3點。”我簡潔的回答。

“真不知道你在海棠那裏都幹了什麼。”小梅自言自語,不過有趣的是她不用“在做什麼”而是用“幹了什麼”,我想她是能夠想像昨天晚上我在海棠那裏的一些事情的。

我微微一笑。

“喂,你笑什麼!”小梅看到我笑,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我不做聲,繼續吃我的早飯。

突然我的電話響了,是家裏的座機。

“喂”我突然想起昨天我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是我。”海棠的聲音,“為什麼關機?”

她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好像昨天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有什麼事情麼?”我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今天找個時間,我想和你談談。就我們兩個。”海棠幽怨的說。

“好,一會再約時間。”我掛了電話。

我想海棠的事情該知道的終歸還是會知道。

“你都知道了吧。”海棠坐在我對面,這個公司旁邊的小咖啡館是我經常和同事來聊天的地方。

海棠和我說的大致和我猜測的差不多,那個男人在一個聚會的場合讓海棠吸食了毒 品。後來他們兩個人經常在海棠住的地方約了朋友集體吸毒。將毒 品作成香煙來吸食比注射要好一點,但是viper總是viper,一旦上癮,這輩子就完了。

“為什麼會想到回來?”我平靜的問她。

“因為我們在倫敦吸毒的事情被警署知道了。他們來調查過一次,好在沒有發現什麼。”海棠心有餘悸,我想她以前從來也沒有被pol.ice盤問過,“當時我害怕極了,當我把這個事情告訴他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我這裏……抽這個東西了。”

紈絝子弟總是認為放棄一些東西無所謂,只要有錢就可以。

“後來我就開始自己弄貨,你知道在倫敦要找貨很簡單,只要你有錢。”海棠喝了小口咖啡,“歐洲的生意談好後,他離開了歐洲,去了墨西哥。他在歐洲的這幾個月變了很多。他開始很少給我電話,也不關心我,後來甚至我給他電話的時候他都推託說在忙。他唯一做的,就是每個月幫我付房租和給我匯錢。”

海棠突然停止不說了,眼睛望向窗外,仿佛在回憶當時的無奈和落寞,一種痛苦爬上了海棠略顯蒼白的臉。

夏天的雷陣雨似乎就要降臨這個乾涸的大地,外面烏雲密佈,狂躁的熱浪席捲著路面的塵土。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而得到以後卻又不珍惜?”海棠收回目光,似乎在自言自語。

“呵呵,是的。但是應該說是所有的人都這樣,包括男人。這本來就是人性的一個弱點。”我淡淡的說。

海棠一愕,驚訝的抬起頭,瞬間這種驚訝轉變為一種羞愧。

“他反對我回國。”海棠繼續剛才的話題,“我想他反對我回國的理由並不是如他所說的希望以後能和我在英國定居,而是怕我回國後騷擾他的父母。”

說到這裏,海棠神情黯然:“他父母並不贊成我和他在一起,如同瓊和四眼一樣,他父母早就相中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是他們生意上的一個夥伴的女兒。可他告訴我他愛的是我……呵呵,多麼美麗的謊言。”

“你最後還是回來了,對麼?”我插了一句。

“他知道我已經少不了那種東西了。所以他說如果我回國,他就不管我了。可是在倫敦,pol.ice的檢查和鄰居怪異的目光實在讓我受不了。所以我回來了……”海棠似乎從一種痛苦中解脫出來了。

“他後來真的沒有給你匯錢,所以你才問我和瓊借了錢?”我想證明我的推測。

“開始確實沒有,而這裏的貨不象倫敦一樣,在小巷子裏就能弄到。在這裏要想弄到貨必須要有特別的途徑,最後我打算去酒吧和舞廳去試試。結果果然被我找到了,但是價格卻出奇的貴。”海棠慢慢的說著。

“難怪那次我給你電話的時候你的周圍這麼吵,原來你是在那些地方。”我冷冷的說。

“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當時為了付酒店的錢,本來我就沒有多少錢帶回來,又要買貨,所以實在沒有辦法才問你和瓊借錢了。”我相信海棠說的是真的。

“那段時間我真的很怕。”海棠的眼睛紅紅的,“你知道我不能對我的朋友說,我更不敢對你說,而且我還必須裝作我在正常的生活,我必須表現的我可以住那個酒店。我可以想像如果我周圍的人知道我吸毒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唉。”我歎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是的,我很後悔,我真的很後悔。”海棠低下頭,不敢正面看我,“你們借給我的錢很快就沒有了。我很無奈的給他電話,他開始不接。我拼命打,終於他接了我的電話。我希望他能給我匯筆錢。他答應了,但是要求我有什麼事情直接打他電話,不能打電話到他家裏。接下來的日子我就生活在他的接濟之下。我知道這樣的生活不能維繫太久,所以我開始計畫在外面租房子住和找工作。但是……但是……”

海棠的聲音哽咽了。

“沒事,你和我說吧,說出來會好點。”我心軟了。

“但是,我不能找正常的辦公室工作,我時不時需要吸一些,所以……所以我只能找份兼職的。”海棠低著頭,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是海棠的兩滴眼淚卻分明的落在了桌面上。

我抽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對不起……”海棠幽幽的說,並不抬起頭來。

“你家裏知道麼?”我問道。

“我回去過了,告訴他們我回來了,並且在這裏找了工作,打算在這裏創業。”海棠擦幹了眼淚,但是原本精緻的化妝也被破壞了。

“以後能不再碰這個東西麼?”我突然問她。

海棠很驚訝的看著我。

“我……我……”她並不敢回答。

從前的海棠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有獨立的判斷,而現在,毒 品讓她變的脆弱,我可以想像毒 品是怎麼摧殘人的。

“好吧,如果你不戒掉這個東西,那我只能給你家打電話了。”我知道海棠家裏的電話。

“不!不要!!”海棠幾乎是喊了出來。

上午的咖啡館幾乎沒有人,海棠的舉動只是讓服務員往我們這裏看了看,見我是老客戶了,也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你能戒掉麼?否則……我就送你到戒毒所去。”我淡淡的說。

“你……你好殘忍!”海棠盯著我,面無表情,“但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我只是不想看著你這樣,我希望你能過正常人的生活。”這是實話。

“謝謝你,但請你別把我送到戒毒所。我想靠我自己戒掉。”海棠接受了我的建議,“但是,我求你千萬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其他人好麼?”

“可以,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和我說。”我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冷,“別低聲下氣的向別人要錢。”

海棠猛的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裏閃動著感激的淚花。

我知道我心疼了海棠,但是我卻無法克制這種心疼的襲來。

當然我也知道我攤上了一件麻煩事情。

“哥,你能給我簽個字麼?”小雨敲門進入我的辦公室。

“簽字?”我很驚訝。

“是的,暑期社會實踐鑒定表。”小雨把表格遞給我,“下個禮拜就結束了,我們也快開學了。當然,我也想早幾天結束,然後休息幾天,或者回家去看看媽媽。”

“嗯,這也不錯。”我幫小雨簽了字,“聽說公務員又要漲工資了,你回去的話也替我恭喜一下。”

再過幾天小雨的實習就結束了,這也意味著她們將要搬出我的房子去學校上課。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我就有點心酸。有這三個女孩子在我這裏,回去的時候總是有說有笑,而且也不用經常吃泡面,不用擔心早上會睡過頭,也不會一件衣服曬了三四天才記得收進來……

或許這三個女孩子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

八月下旬,對我來說是一個比較空閒的時間。一來南京的問題剛剛解決,基本處於等待狀態。二來炎熱的天氣總是讓人有同一個想法,就是有什麼活還是等到天氣涼快點再說。南京回來後,連續幾天的掃尾工作倒也過的充實而忙碌。小雨除了協助這些工作以外,還完成了一份社會實踐報告。

看來我和小雨如此接近的生活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曾經讓我感覺很需要照顧的女孩子,現在卻給我一種她在照顧我的感覺。或許和她們一起生活兩個月後才發現原來“女主內”的說法確實是有道理,三個女孩子把我的房子弄的井井有條,這些事情如果是我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我每天會給海棠打個電話,詢問她那裏的情況。這兩天她接了個業務,為一家公司翻譯一個合同,並且對方要求海棠參與她們的談判。這個雙重的翻譯工作讓海棠這兩天很忙碌。

或許女孩子總是很戀家,在我南京回來後沒幾天,小梅和小昕就和小雨商量結束社會實踐。當她們在飯桌上興奮的商量剩下的時間一起去她們各自的家鄉玩玩的時候,坐在旁邊的我很不是滋味。

小雨走的那天我、小李、小羅、四眼、瓊、海棠還有小梅和小昕在一起吃了個飯,算是歡送聚餐。聚餐過後,按照我和四眼的協商,四眼給了小雨一個紅包,裏面是5000塊錢。因為小雨馬上就要專業實習了,而作為金融專業的學生基本都是在銀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實習,這樣可能和所學的專業知識聯繫更大,所以小雨和我商量是否去金融機構學點知識,我同意了,所以估計小雨下半年的開銷會比較大。考慮了這些,四眼在和我商量給小雨多大的紅包的時候我說了5000塊。

這四、五天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感覺生活的不可控制。

“哥,明天我們三個去逛商場買些東西。然後後天一起去小昕家玩。”看來她們已經商量好了,第一站去小昕那裏,“我們想麻煩你明天晚上幫我們把東西搬回宿舍。”

“哦,可以。”我瞥了一眼客房,看到小梅她們已經開始零星的收拾東西了。

明天,這個房子又將是我一個人孤獨的守望。

晚上六點多的火車,所以我必須在六點前幫小雨她們把行李搬到寢室,然後再送她們去火車站。

看著三個女孩子上火車的刹那,我知道和小雨她們的的暑假已經結束。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面對這一個空曠的房子無所事事,只得點了支煙,然後胡亂的開著電視。小雨推薦我看《大長今》,我忘記了是什麼電視臺。在幾十個台裏面翻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個電視。儘管我很努力的去記裏面任務的名字,但是我發現確實韓國人的名字太難記了,我寧願去記亂世佳人裏面的名字。

“今天感覺怎麼樣?”我照例給海棠電話。

“這兩天挺忙的。”海棠的聲音蠻有精神。

“有沒有吸過?”我直接的問海棠。

“……”海棠沉默了一段時間,“有時候會忍不住……我會克制的。”

我絕望了,或許我一開始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前兩天我問她的時候她都沒有正面回答,在我看來毒 品並沒有那麼容易戒掉。

“很難受是麼?”我歎了口氣。

“恩。”海棠竟在電話那頭抽泣起來。

“我現在來你那裏。”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主動過去,或許海棠的事情遲早是要解決的,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坐在對面的海棠臉色有點蒼白,沒有施脂抹粉的海棠多了分清麗,但是給我端茶水過來時候微微顫抖的手告訴我要想顯然讓她容光煥發,除非給她一支吸。

“今天抽過麼?”我打破了寧靜。

“淩晨的時候。”海棠有點吃力的說。

“晚上又開始了?”其實看海棠的樣子也能猜出來。

“恩……有點受不了。其實從吃過晚飯就已經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了。什麼事情也不想做……”海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茶几的抽屜,那裏放了她最後買的那包毒 品。

我心頭一陣浮躁,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吸毒的人,或許接下來可能發生我從來也沒有遇到的事情,真不知道怎麼處理。

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副萬梓良演過的一本電視劇裏面萬梓良染上毒癮後被人按在淋浴龍頭下面用冷水沖的場景。難道真的是這樣殘酷?

我打開電視機,試圖用電視分散海棠的注意力。

“我想去睡會。”海棠站起來,身子有點晃,無力的拖著拖鞋往房間走去

我坐在客廳裏面才喝了兩口茶,就聽見海棠在房間裏面有奇怪的聲音。我趕緊跑進去看,之間海棠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見我進來,雙眼定定的看著我,卻沒有說話,身體間或顫抖一下。

原來犯毒癮的人並和電視裏形容的並不一樣。

我走到床邊,輕輕的撫摸著海棠的臉龐。

“很難受麼?”我一陣心痛。

海棠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隻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眼睛裏噙著淚水。我能感覺到海棠的手是冰涼的。

“我……我能……”海棠顫抖的說了幾個字。

我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或者是她想要什麼了。

“不能!”我大聲的回絕。

海棠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原本端莊秀麗的女孩子,現在我卻看到她如此痛苦的在被吞噬的邊緣掙扎,心裏的痛遠遠甚于海棠指甲掐在我手腕上的痛。

很快海棠的意識控制就急劇下降,她鼻尖的冷汗告訴我她還在努力。或許是我來了,所以她本來的意志變的薄弱,但我相信前兩天我不在的時候她一定是忍不住吸了毒 品。

“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後有第三次,這樣才能戒掉。”我用力按著海棠的雙肩,冷汗並濕了海棠額間的頭髮,雙腳已經開始不能控制的亂蹬。

海棠用力的點點頭,但是我覺得她已經到了意志崩潰的邊緣。

我胡亂的打開海棠衣櫃和抽屜,拿了一把海棠的長筒絲襪,很費力的把海棠的腳用毛巾毯裹起來,然後用絲襪把她的腳踝和膝蓋那裏捆起來。

我不理會海棠驚恐的眼神,又跑到衛生間,把裏面的毛巾拿過來,將海棠的手反剪到背後,手腕和腳踝一樣用毛巾包起來保護好,然後用絲襪把手腕固定。

我想現在也只能趁海棠還有一點控制能力的時候這樣做了,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不過我對絲襪的強度倒是比較自信。

“好難受……”海棠開始掙扎,由於不能自由騰挪,所以沒多少時間她就渾身都是汗水。

我盯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開始不能集中,我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慢慢的渙散,變的毫無生機。

“你幫我……”海棠的聲音開始含混不清,說話也是喘著大氣。

我把毛巾遞到她的嘴邊,示意讓她咬合起來。

沒有看過毒癮發作的人就永遠不知道面對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是多麼的KB,哪怕她是曾經和你朝夕相處的人,哪怕她是一個女人。

手腳被捆的海棠開始在床上翻滾,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動作。

“你碰那東西才沒多少時間!相信自己能戒掉!”我沖著海棠吼,可是我知道現在說這樣的話幾乎無濟於事。

我重新跑到衛生間,拿了一個臉盆和一壺熱水回到房間。海棠依然在痛苦的掙扎。

我把熱水到在臉盆裏,把毛巾泡了下去。滾燙的熱水冒著白霧,房間的空調迅速開始工作。我迅速將毛巾擰幹,趁著毛巾的高溫,一把揪住海棠的雙足把毛巾烙在上面。

海棠一聲慘叫。

沸水把我的手燙紅了,更不用說海棠嫩滑的雙足。

“咬著!”我把海棠吐在外面的毛巾重新塞到她的嘴裏。

“忍住!”我命令她。

有把毛巾泡下去,又擰幹,又捂在她的腳上。

如此反復,海棠飽受酷刑。但是很快熱水就沒有了。

望著依然難受的海棠,我別無他法,值得把她橫抱起來,放在我的腿上,緊緊的摟著她,使她不能動彈。

海棠的額頭用力的撞著我的肩膀。

一次,兩次,三次……

我的肩膀開始麻木。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海棠的力氣終於消耗殆盡,軟軟的靠在我身上抽泣,包括毯子和我的衣服全部都是汗水,也分不出是海棠的汗水還是我的汗水。

“過了麼?”我看著虛弱的躺在床上的海棠。

海棠點點頭。

“真的麼?”我還是擔心。

“恩。”海棠勉強發出了聲音。

從海棠有點神色的眼睛我判斷應該是度過了最難受的時候了。

由於剛才太緊急了,所以我打的三個結都是死結,現在要解開還真的不容易。費了好大力氣解開以後,發現海棠手腕和腳踝的地方都已經通紅了,沒有想到海棠的掙扎有這麼大的力氣。

此時的海棠已經沒有一絲力氣,身體軟弱無力的耷拉在床上。

我給海棠倒了杯水放在旁邊。

“我去沖一下,馬上回來。”我對海棠說,我實在受不了身上粘粘的感覺。

我走到茶几旁,取出海棠剩餘的小半包毒 品,拿到衛生間全部倒在馬桶裏面銷毀。再到廚房把水燒起來,然後安心的沖了個涼。

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海棠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我把空調溫度調高,去廚房打了盆水,然後幫海棠身上擦了一遍,如同兩年前海棠發高燒時候我這樣照顧她一樣。

原本我脫下她睡衣應該展現在我面前的完美的女體,在這個時候看來只是剛剛和心魔搏鬥下來的傷痕累累的軀幹。

海棠在我解她衣服的時候就醒了,看著我細心的為她擦拭身上的汗,臉上出現了少許的笑容。

“這樣舒服了吧?”我在兩年前也是這樣問她的。

海棠含羞的點點頭。

“能自己起來麼?”我問。

海棠想自己坐起來,不過無法辦到。我只得幫她穿上睡衣,把換下來的衣褲和剛才用過的毛巾拿到衛生間。

這麼一折騰,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我去廚房找了包泡面泡了下去,因為肚子有點餓了。

“我泡了包泡面,你餓麼?”我問海棠。

她搖搖頭。

“你剛才真的好殘忍啊。”海棠輕輕的說,我想她說的是把她捆了起來,然後用開水燙她。

“我是滿清十大酷刑都用上了,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我無奈的搖搖頭。

“總算熬過去了。”海棠松了口氣。

“呵呵,早幾年的話你可以做地下工作者了,萬一被抓了,敵人在你口中絕對什麼也套不出什麼,哪怕用什麼酷刑。”度過了難關,我的心情顯然也輕鬆不少,所以開始調侃海棠。

“再來一次的話我肯定受不了。”海棠心有餘悸。

“這樣的煎熬必須到你徹底忘記那東西才行。”我嚴肅的和她說。

海棠堅定的點點頭。

一包泡面吃完,我站起來。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我撫著海棠的臉頰對她說。

“你……今天能留下來麼?”海棠幽幽的說。

“呃,我看你也沒什麼了,而且我留下來也不是很方便。”說著我不禁想到那次和海棠在這個房間翻雲覆雨的場景。

“可是……可是我有點害怕。”海棠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但是此時她的眼睛裏卻潤著淚水。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女人的眼淚有這樣大的殺傷力。

“那這樣好了,你這裏就一個房間,不如你今天就到我那裏,剛好毯子和席子都是現成的。”我不願意和海棠再睡一張床。

“恩。”海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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